*此章瑶的专场
金光瑶从被封在棺中起,他就失去了痛觉,全身上下被聂明玦撕裂,尸体已经不成样,在尸体被撕裂时他就已经死了,可全身上下还是很疼。
最后自留完好无损的灵魂在棺材中与丧失意识的聂明玦怼嚣。
忍了一辈子的金光瑶,终于忍无可忍,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早在观音庙时被撕开了,劣迹斑斑的他是没有人能接受的。
就比如他的二哥。
他承认,推开蓝曦臣的那一刻,是于心不忍,也存在几分报复,他想看这个人是否会懊悔一辈子。
那一剑就是他们之间产生的隔阂,犹如楚河汉界,看不见、摸不着,但确确实实地存在。
金光瑶长叹一声,于封印中浑浑噩噩地度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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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苏边陲小镇。
金光瑶从混沌之中苏醒过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。
他是被痛醒过来的。
奇怪了,一具灵魂怎么会拥有痛觉呢?
他睁开眼,只见来来往往的人,听见喧嚣声,而他被人一把推在地上。
是他多年未曾见过的人间。
“喂!臭小子,识趣点就把你们家的秘方交出来!”这人还真的好生奇怪,怎么在街上光明正大地抢别人家秘方的。
金光瑶用手擦了一把脸,血腥味中夹杂着油烟味,这味道,一言难尽。
正想着怎么面对眼前的事,一个男人就急忙地走了过来,挡在金光瑶面前。
“蒋老爷,你说的秘方我们父子俩真的不知道是什么,我们家的酒楼就是做一些家常菜,哪来的什么秘方?”男人身穿褐色宽衫大袖,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。
“别啰唆!不交出来就把你们家的酒楼砸了!”蒋老爷放话威胁。
“那请老爷自便。”男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,突然间,他放在身后的手抖了抖,一张纸从他的衣袖里掉落在地上。
蒋老爷不顾形象地将纸条捡起来,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纸,欣喜若狂:“今天就放过你了!”
说罢,便带着仆从回了府。
金光瑶本以为自己是被人献舍的,但是如今这情况却和他想的不一样,青天白日之下怎么画咒阵?
他站起身来,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,原主的记忆和他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了,不用担心被人发生异样。
“可有什么不适?”男人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伤疤,突然一把将他拽过,急急忙忙地去了药堂。
大夫给他上药,拿了个药膏,叮嘱他三日之内勿要碰水,金光瑶就和男人回了自家酒楼。
“劳烦林叔了。”金光瑶朝他道谢。
林不同摆摆手:“今日让你遭受无妄之灾,是我的罪过,不必道谢。只是,你这副模样被你娘看见了,我怕是要被骂。”说着便挠了挠头。
金光瑶笑道:“林叔放心,我会向阿娘好好解释的。”
酒楼经那蒋老爷一闹,人都走光了,围观的人也都走了,只留店小二在那干巴巴地等着二人回来。
“今日收拾一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,辛苦了。”金光瑶应酬似的朝店小二一笑,从兜里掏出些铜钱:“这点钱是补贴,不算工钱里。”
店小二乐呵呵道:“谢谢公子。”
待回了宅子里,一位妇人便焦急地走来将他搂在怀里。
“怎么受了伤?”语气中尽是关切。
“隔壁酒楼的蒋老爷来闹了一顿,我没注意就撞门上了。”金光瑶揉了揉被撞青的手臂。
妇人朝林不同打了几巴掌,埋怨道:“你答应我好好照看儿子,怎么就让他受了伤?”
林不同连忙解释:“娘子,寡不敌众啊。”
妇人哼了几声:“就你这身板怎么当父亲?等儿子改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!”
“我饿了。”见两人斗嘴,金光瑶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遥遥今晚想吃什么?炖只鸡给你补补吧。”妇人是心疼儿子的,听到儿子说饿了,转身就走向厨房。
“那劳烦阿……娘了。”这句阿娘实在是有些拗口。
这具身体本名姓陆,名遥,幼时因生意被对家放火烧了酒楼,其父也死在火中,只留孤儿寡母在人世,两年前其母才再嫁给林不同。
林叔家中经营些小本生意,在娶了陆母后将家产拿出大半开了酒楼。本生意兴隆,家人和睦,却不料今时碰上蒋老爷闹事。
好在今日这场闹剧收尾,如果没有其它意外,蒋老爷是不会再来闹事了。
用完晚膳后,回到房中,金光瑶从桌上找到一把铜镜,原身长地与他有七分相似,这也是个麻烦,他如今处在姑苏,难免会碰上蓝家人,希望那些蓝家人的行为能够君子到底,别来找他麻烦。
金光瑶虽不知他重生的机缘在何处,但他知道被封在棺材中是无法转世投胎的,也不知是谁把他放出来了。
蓝曦臣?
不太可能,蓝宗主怎么会为了他弃蓝家而不顾呢?
聂怀桑不可能,苏涉已死,薛洋……这家伙可精通鬼道,虽说他已将此人埋葬,但是金光瑶给薛洋留了一条路,以免让这位煞神无法重返人世。
倘若真的是薛洋,那金光瑶这条命就算是欠他的了。
如果说,上辈子薛洋的才能就是他的利用价值,那这辈子,金光瑶无权无势,不知来什么来偿还呢?
金光瑶望着窗外,眉眼间是抹不平的思虑与哀愁。
那便走一步,算一步。
至于那些故人,如今恩怨已了,不必再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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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遥 这个名字出自于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”